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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一向处变不惊,知道十六城性格散漫,历来不拘小节的随行女官,也忍不住被这话震得妖丹发麻。
她知道薄情寡义,始乱终弃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按照这前言后语来联想,她想说的话,不该是忘恩负义,背德弃信吗?
女官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痛苦,下意识想要提醒十六城一下,却又不敢开口。
刚刚还沉浸在恐惧中的虞离也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一向处事镇定从容,端庄自持的元浅月被她这话立刻给说懵了。
她一头雾水,立刻怒不可遏,绷着脸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要杀要剐直说,别在这里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十六城站在地面上,她居高临下,伸出手,勾起元浅月的下巴,那双动人的湛蓝眼眸如秋水悠悠,含情脉脉地说道:“小仙师,我蝶族女帝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想要处置你,还用得着给你安莫须有的罪名吗?”
元浅月毫不犹豫地猛用力一转头,挣脱了她的手:“够了,士可杀不可辱,别在这里妖言惑我!”
十六城并不生气,她有些惋惜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面花瓣做的白色手帕,开始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刚刚和她肌肤短暂接触后的手,眼如秋波水光盈盈:“瞧瞧你,以前也是这样倔。”
死活不肯堕魔为她所用。
女官欲言又止。
在元浅月的身下,金丝囚笼开始从底下长出,如藤蔓般缠绕着生长,将她再度围拢。
女官这才撤开了自己压制着她的术法,心里长松了口气。
将元浅月再度关进金丝笼中后,十六城这才细致地擦完自己的手,将花瓣一扔,任由它脱离自己的手中后燃烧化作空无。
虞离回过神来,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金丝笼中的元浅月,继而走到了十六城的身边向她行礼:“殿下。”
十六城神色调侃地扫了她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虞离,今天的你差一点可就成了剑尊手下亡魂,下次,你可要小心一点了。”
“要是没有了你这么好用的部下,我也会感到很遗憾的吶!”她若有其事地感叹道。
她的性命,她的作用,甚至比不上她一时起意,想看剑尊杀人的兴致。
这就是因为极度的力量而自大狂妄,永远睥睨天下,目中无人的十六城!
第229章 与神画押
混沌的黑暗中,龙渊之下,镇魔渊的残余山体中,玉临渊趴在一块正在渐渐合拢的狭隘山洞中。
这漆黑无光的山石如同一张正在合拢的嘴,慢慢地将她半截落入山洞的身子给围拢,想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的额头上有无数道被碎石砸开的伤口,脸上鲜血模糊,身上的衣裳几乎都被汗水和鲜血浸透了,冰冷贴在肌肤上,刻骨之寒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她双眸紧闭,昏迷之中依然分外不安,手指反射性的抓着山石,想要拼尽全力醒来,或是沉入更深的梦境。
在这镇魔渊之下,在生死交割,阴阳分晓一刻,玉临渊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一小处梦中才得以窥见的奇幻之境。
四周尽是黑暗和冰冷的镇魔渊之下,唯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光,驱散了四周的黑暗,照亮了前面的一方湖泊。
这面湖泊平静如镜,没有丝毫涟漪。
在这湖泊之中立着一个亭子,屏风如画,只有巴掌大小的神圣凤凰和远古真龙都站在栏杆上,恭敬地看着屏风后面的一个人影。
玉临渊毫不犹豫地沿着长长的湖心亭,走上了这面亭台。
她在屏风前立住脚。
在这石桌上,桌上插着一朵盛放到极致时,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个人影投影在屏风上,雌雄莫辨,如同凤凰和真龙,都不分性别。祂坐在屏风后面,十分随意地问道:“怎么提前来了?”
神圣凤凰朝祂轻啼了一句,声音婉转犹如天籁。祂侧耳倾听,片刻后,语气从容地说道:“这样啊——”
祂面带惆怅地叹道:“我还以为她终于幡然醒悟,愿意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怨念,和我重新融为一体,提前赶来了。”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重演了这么多回,祂都无法让祂身体中的这个念头死心。
在照夜姬的一意孤行下,即使神祇在混乱的意识状态下将她剥离出去,看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看她这么多年遭逢绝望,受尽打击,却还是无法让她彻底断绝执念,和祂再度融为一体。
神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怀有一个祂完全不能理解且不能消除的执念呢?
神祇没有情爱欲念,祂随心起念,又会因为无限的时间而对单一相同的东西容易感到厌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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