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瞬間，alpha的手距離小兔子只有一掌寬，雪瓔瞳孔猛地一縮，在本能驅使下向後退了一步。

或許是易感期的狼族氣勢太盛，或許是快化形的兔族本能太敏感，雪瓔又感覺到了面對天敵時，那種寒毛直豎的恐懼感。

法斯莉婭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小兔子瑟縮的模樣，眼底神色晦暗不清。

真奇怪，信息素越暴戾，越熱烈，她反而覺得內心越平靜，越帶著些不知所謂的涼意。

雪瓔向後退完，就有些後悔，她還記得蘭桑說過，法斯莉婭之所以喜歡幼崽，是因為聞不到信息素的幼崽，不會對她產生天然的警惕和排斥。

她剛剛在幹什麼？她不相信法斯莉不會傷害她？

雪瓔有些後悔，想說對不起，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

而且現在的狼族，真的讓她很不安。

但她一想到這是因為易感期，就更忍不住擔心起狼族的身體：「你現在感覺這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法斯莉婭沒有答話。

雪瓔只好自己繼續說下去：「我……我這兩天都在家裡，哪裡都沒去，聽蘭桑說你易感期又來了，我本來想去看你的，可是阿媽不放我出門……」

狼族沉默地聽著。

「我還讓蘭桑給你送花了。」絮絮叨叨許久，雪瓔終於不那麼緊張，緊繃著的脊背放鬆下來，「你收到了嗎？」

聽到這裡，法斯莉婭下垂的手指動了動，隔著衣料碰到了口袋中的薔薇，終於應了一聲：「嗯。」

見她有反應，雪瓔高興起來，張口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狼族打斷了。

「你還差多少信息素才能化形？」

狼族的聲音很輕，聽在雪瓔耳中，卻仿佛當頭一棒，滿室轟鳴。

空氣中的氧仿佛被灼熱的信息素燃燒殆盡，雪瓔好像被扼住咽喉，不能說話，也無法呼吸，她腦中空白了好一陣，聽到自己慌張的如擂鼓的心跳。

她知道了。

她知道她一個謊言的背後還有謊言，她知道她欺騙之後還有算計和利用，唐突之後還妄想全身而退。

「對不起，我……」

「不要說對不起。」狼族再次打斷她，聲音冷漠，「我不想聽。」

也不接受。

雪瓔張了張口，卻只覺得嗓音乾澀，也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法斯莉婭站在原地，只覺得月光照得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