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用氣聲問道：“豆豆，求求你告訴我，這次我們能回到自由基地嗎？”

豆豆很快就給出了積極的回應。

方若可心下稍定，她回頭看了一眼穿著蜂裙、人身自由被剝奪的陸爾雅。

咬咬牙繼續輕聲問道：“那陸隊……她能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這回，豆豆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中，就跟關機了一樣，再問都沒有給出答案。

方若可把掌心摳出深深的紅印，打死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她起初被阿書的強大跟英勇吸引，也想變成像她那樣能夠獨當一面的人。

所以在方村解除糧食危機後，加入了自由基地，準備闖出一片天地。

但後來，她出任務受傷，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更危險的野外後，心裡一度懷疑自己離開方村是個錯誤的決定。

外界到處都是危險，倒不如學祖輩那樣，縮回安全的龜殼裡。

苟活也是活。

那時是陸隊貼心的照料跟引導，讓她能夠將注意力放到眼下，有了勇氣去對抗那些失控進化種。

現在，她的精神導師，要留在蜂巢等死了。

她卻無能為力……

這感覺太難受了，方若可心頭悶悶的痛，她難過的走到陸爾雅身邊坐下。

靠在隊長的肩膀上，想說些安慰跟告別的話。

但呼吸幾近凝滯，難過的情緒遲遲無法消散。

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眼淚卻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方若可之前自詡是大孩子，不願在人前哭泣、露出脆弱的一面了，可是她現在實在是控制不住。

陸爾雅覺察到這個新隊員的難過，按照平時，她就收起情緒就安慰她了。

但她此時實在無心也無暇分出精力去說些什麼。

那些看不到的重重注視，忽然變得清晰明了。

好像一柄柄透明的箭矢潛藏在她身後，冰冷的瞄緊她的心臟，不知何時射.出。

讓她渾身寒毛直豎，心臟突突的跳動。

“好了，不難過了。”

陸爾雅摸了摸方若可的頭髮，接著往後退了退，讓她從自己肩上抬起頭。

她本身是一個界限嚴明的人，不太適應這些表達友善的接觸。

換做幾年前沒當隊長的時候，只有女友封薔能近她的身。

其他不管是人還是進化種，都會被她擋在半米之外的距離。

但是現在隊長當久了，總有需要排解隊員內心煩悶、拉近彼此距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