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僵硬地繃緊嘴唇。
迦涅嗤笑:「無論如何,她都是帶你進入魔法領域的老師。她突然不再公開露面,哪怕談不上擔心,你不覺得奇怪嗎?我突然提前接掌家族傳承,如果家主好好的,可能嗎?」
「她——」
迦涅不給阿洛發問或是辯解的機會:「你會想不到奧西尼家內部不正常?五年前、三年、現在都一樣。你只是不在乎!你關心的只有我搶走你的隊長位置,阻礙了你的遠大前程。」
惱怒到極點,阿洛的臉色反而又蒼白起來。
「被驅逐的學徒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家主是否安好?每個與奧西尼家有關的人看到我都像路過垃圾堆,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恨不得屏住呼吸。你倒是告訴我,我能和誰聯繫、向誰打聽?」
「你忘了怎麼召喚自己的信使?還是不記得怎麼叫我的信使幫你送信?哈,你的記性什麼時候糟糕成這樣了?」
「明明是你先切斷和我的聯繫。我給你寫過信,」阿洛尖刻地輕笑,攤開空空的掌心給她看,「回信在哪裡?」
迦涅盯著他掌心新增添的擦傷淤痕:「什麼信……?」
阿洛還她一個「何必裝傻」的眼神。
她硬聲回:「就算我沒回信,你就不會再寫——」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再繼續就好像她盼著他給她寫第二、第三封信,直到她回信都不放棄。
但是話說回來,阿洛真的給她寫過信?迦涅在記憶的角落翻找起來:
十六歲生日前夕,一切仿佛都完美得不能更完美。那時她是打破最快升格記錄的新晉魔法師,喜愛的人們環繞身側,每個都才華橫溢,或許脾氣古怪,但根本上友好並且善良。
迦涅往明天、往更遠的未來展望,見到的全部讓她心喜,就連呼吸都輕盈雀躍——有那麼多事等著她去做,她也感覺自己什麼都做得到。
阿洛是雪崩前顯露異狀的第一片雪花。
他離開和來到奧西尼家同樣唐突、毫無預兆。早晨他還讓迦涅猜他給她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過了中午他已經從流岩城消失。
滿眼天真的玫瑰色退潮之後,迦涅回頭審視,知道自己所見的絕非事情全貌。
流岩城的一張張友善面孔下藏著毒蛇。那之後半年不到,她的世界翻天覆地。署名給她的信件是雪白的洪水,天天早晨都覆蓋一整張桌子。每個寫信人都對她有所求,其中超過一半的人將輕慢藏在安慰的詞藻下,深信她年幼可欺,可以趁機從她這裡撕扯下一塊肉。
迦涅生平第一次對拿起拆信刀這件事產生牴觸情緒。有一些她看了發件人就沒有拆,後來篩選發件人都太花時間,她就讓賈斯珀先過目,挑出有必要一看的閱讀。
或許那裡面真的有某一封來自阿洛的信。她沒有印象,無法確定。
而在她沒看見的地方,阿洛大概也早已經和她母親爭吵過許多次。她足夠了解阿洛的野心和志向,甚至可以猜出他的哪些論調會真正激怒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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