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徇不搭理春和，春和繼而又道：「我知道了，你是給謝妄燒紙。」

花徇依舊不言。

春和堪稱十分討厭：「你還真是喜歡謝妄呢，可惜可惜，人死為鬼，鬼死為聻，可謝妄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不剩，你給他燒紙也沒用。」

春和態度過於無所謂，甚至是奚落。

花徇惱了，沉著一張臉回頭：「你閉嘴！」

然而春和卻越發覺得有趣：「呦？急了？你急了還怪好看的。」

花徇喃喃：「你又怎麼懂？你是覺得作踐別人情意很有趣嗎？

從小到大，謝妄是第一個對我說喜歡的人，你又懂什麼？」

春和微愣，隨即無所謂道：「謝妄與說都說喜歡，與一個姓蘇的說了幾十次，與一個姓白的說了十幾次……」

說話間，春和有些悵然，謝妄倒也與自己說過一次，但是自己沒當真，怕是謝妄當真了。

回神，春和又是那副浪蕩人間的混蛋樣，好在他沒有彈花徇腦瓜崩。

而是持傘彎腰去看花徇：

「那我也同你說喜歡，你會為我捨生忘死嗎？」

花徇皺眉去看春和。

春和又湊近了些，將自己的臉完全袒露在花徇面前。

「你看我，我沒有謝妄好看嗎？」

花徇有一瞬恍惚，春和自然是比謝妄好看的。

在漫長的時間裡，鬼神看過那樣多的美人，他按照自己的審美一點點幻化，一點點成長，才長成如今的樣子。

桃小玖說春和擁有人世間的情緒，這沒錯。

可那一日蘇十肆見美人不由愉悅，便也與美人說，但是你對人類的情緒尚且處在一個分辨不清的階段。

花和即便分辨不清，也覺得花徇有趣。

陰鬱的、糟糕的、沉悶的……像是一團擰巴巴的打結生物。

鬼神嚮往陽光，但是本性喜陰。

於是他挑了花徇做自己的金主。

可細細相處下來，花徇也算是笨拙、固執到可以。

謝妄眼睛裡都沒有花徇，花徇還巴巴的為謝妄做事、燒紙。

春和又想，自己都找了花徇做金主，花徇只管按時給錢，不動色心，像是唐僧一般，一點不懂風情。

有一點比唐僧好，至少不囉嗦，也不滿口仁義道德。

不然春和非得把花徇的心臟挖出來。

不過春和實在想看看這陰森角落裡的小生物，把他挖到陽光下，讓他的心緒情感一條條袒露出來，這種生物會不會瘋掉。

彼時，桃小玖聽得直搖頭：

「小春，不可以那麼壞，不要去傷害沒有傷害過我們的人。」

春和狡辯：「我只是好奇。」

桃小玖：「你要是閒得慌就去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