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自然也不會有更多的情緒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相顧無言,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被命運的洪流沖刷到了同一個岸邊
在這短暫的探訪時間裡,時間仿佛凝固,只留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訴說著無盡的遺憾與無奈。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誰都沒有先開口
儘管還是決定來探望葉瑾,但他卻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要說的。好像記憶里兩人的交流都少得可憐。
「你來了」最終還是葉瑾先移開目光,淡淡開口
事到如今她身邊已然沒了任何人,她這個人一切利益為先,就連親生兒子都是拿來交易的籌碼。對旁人更是,以至於落在這種境地,她也便孑然一身,這幾個月連個探望的人都沒。
楚陽是第一個,或許也是唯一一個
倒也諷刺,她最不喜歡的小兒子竟是她生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
「楚禮生呢?」楚陽看著葉瑾的側臉,其實自己長相還是隨了她幾分,側臉有幾分相似
「他沒有參與楚家的事」葉瑾沒料到楚陽第一句話是問他,倒是有些稀奇,印象里兄弟兩人的關係並不算好。
楚陽點了點頭,沒有參與,所以離開了這裡,為了避風頭或許還被葉瑾送到了國外
奇怪的是,葉瑾這個人冷心冷情,卻對自己格外苛責,同是兩人的兒子,對楚禮生的態度比自己好很多
楚陽想到這裡也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出生的時候葉瑾難產,差點死了麼?
可是所有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這都是無稽之談,怎麼能把罪名強行安在未出生的孩子頭上呢?
葉瑾緩緩地將視線從周遭的冰冷環境中抽離,最終定格在了楚陽的身上。聽到這個問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驚訝。
眼前的楚陽不像是那個七歲前,像個小獸般,眼睛裡總是充斥著對她無盡恨意的小男孩了。
那時的楚陽,就像是一頭被囚禁在幼小身軀中的野獸,每一次與她對視,那雙眼睛裡都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那是對她毫不掩飾的恨意。
從某種層面來說楚陽又像葉瑾,會在得不到任何回應後捨棄不必要的感情,不會沉溺於所謂的「母愛」而苦苦掙扎。
從葉瑾對他的漠視開始,他心裡便再也沒了母親
之後的二十年她見楚陽見得少,最後一次是在兩年前。他在牆角蜷縮著身體,整個人像是受了傷的幼崽一點點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脆弱無助
已經褪去了那層尖銳的外殼,或許是明白自己的無力,決定收起爪子,收起渾身的尖刺以求安穩。
而現在,楚陽站立得筆直而沉穩,宛如一棵歷經風雨卻依然挺拔的松樹。他的眸光平靜,其中既沒有了昔日那孩童般的恨意,也找不到絲毫的脆弱與無助。
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葉瑾,就連問出這個問題也只是單純的為了尋求一個答案,而非想要得到微薄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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