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弦和顧衍對視了一眼，眸子裡帶著藏不住的震驚。

「二十年前，我們去過Z市」顧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恍悟，他的記憶穿越了時空的長廊，回憶起二十年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小男孩。

*

「爸，我為什麼也要和你一起去Z市」顧衍小大人的模樣，坐在車上一臉板正，十歲的顧衍不像成年後的模樣，臉上總帶著溫潤的笑意。

「因為我是你老子」年輕時的顧南弦說話總帶著一股子痞氣，一巴掌拍到自家兒子腦袋上。

看他不開心卻又不得不忍的模樣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顧衍你才多大年紀，學什麼大人」

顧衍忍了又忍，直接把腦袋別開，看外面的風景。

他的父親在離開母親後總是沒個正形

視線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坐在小石頭上安安靜靜的看著別的小朋友聚在一堆玩，手上還拿著個小石頭拋來拋去。

那個年代小轎車還是稀罕物，還沒真正的普及到世界各地

所以一時間看到，所有的小孩都涌了過來，圍著嘰嘰喳喳的討論，甚至有些不太禮貌的小孩已經準備上手摸了。

顧衍不喜歡嘰嘰喳喳很吵鬧的環境，稚嫩的臉上那兩條眉毛緊緊皺著，就沒放下來過，倒是他父親喜歡熱熱鬧鬧的小孩，下車之後圍著一圈給大家發糖。

顧衍不得不站在這個嘈雜的環境裡等自己的父親，正鬱悶的時候卻又看到了那個小孩。

他也過來了

但依舊是乖巧的站在一旁，小鹿眼圓溜溜的，眸子中帶著藏不住的渴望，但還是乖乖站著等這個叔叔發糖發到自己手裡。

在一群調皮的小孩里顯得格格不入

這片算得上是富人區，小孩們穿的衣服也肉眼可見的是好料子，但這個小男孩身上還打著幾個補丁，比起來就像是小乞丐。

是一個還挺乖的小乞丐

顧衍這麼認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走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迷茫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要大一些的孩子，歪了歪腦袋，那雙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不解

「小哥哥？」

顧衍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這個漂亮的有些精緻的小孩，第一次覺得一個小孩能算的上可愛，就算臉上髒兮兮的還帶著不知道從哪裡曾來的灰塵。

顧衍破天荒的不嫌棄，伸手幫他擦掉臉上的灰塵，從兜里拿出臨走前母親給自己的巧克力。

「送你」

小男孩張開手接住巧克力，他沒見過這東西，以為就是普通的糖果，開心地說了句謝謝小哥哥，就拿著往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