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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由還未感嘆完,便見向來沒個正形的主公正含笑看著他,關由一驚,忙收斂了面上的悵然之色。

「主不負由,由必不負主!」關由起身,在陳長忠面前以士禮下拜。

陳長忠不辨喜怒地看著面前行士禮的關由:「本州牧自然不負你,但.....誰知港田心中的這個負字,是如何評定的呢?」

關由行策毒辣,所思也異於常人。

陳長忠當初收他為士,也是排除眾議,一意孤行之舉。

關由垂首鄭重道:「主公,您乃賦由新生之人,由豈會在您手下首鼠兩端?」

陳長忠平時言行無忌,但關由知道,他該有的疑心,一點都不會小。

誰若威脅到他所守的一方淨土學州,他手段能狠辣到讓人畏生。

這也是當初葛州牧將學州之權交於他手上的根本原因。

葛州牧覺得,懷璧其罪,他一走,學州必然被群狼環伺,葛氏一族,他膝下嫡女,還有學州的百姓,必將陷於戰禍之中。

所以,葛州牧沒有將州牧之職傳給葛氏族人,更沒傳給他博學多才的嫡長女,在他看來,他們都不能掌下這一州之地,更無法護這一州安穩。

陳長忠伸手挑起關由的下顎,迫使他抬頭,而後將臉壓近,極俊的臉上此時滿布寒色。

「最好如此。」陳長忠視線危險地在關由臉上逡巡:「本州牧從來都不是講規矩的人,若才者欲辭,只有橫出,無豎立走。」

只有橫出,無豎立走。那就是拜投於他麾下的士,只有死了橫躺著出去,不能輕鬆著豎立走出。

關由知道陳長忠不是在說虛言,背後生寒,卻仍是反手握了陳長忠鉗著他下顎的手,玩笑道:「主公,由膽小,可經不得您這般嚇,望您愛護啊。」

一主一士對視了半晌,陳長忠鬆手,放蕩不羈一笑:「和港田玩笑罷了,怎還嚇到了?」

陳長忠恢復了以往的閒態,關由心中微鬆了口氣,嘴上卻道:「主公,大事當前,您怎還有心情戲耍於由?」

陳長忠轉眸又看了眼小案上鋪開的賀峽輿圖,輕嘆道:「或許....是因為戰機到了吧。」

關由懂了,喜道:「主公好決斷,公是公,私是私!那懷王身亡時,符州牧都能忍著悲痛,強吞他麾下五萬大軍,您豈能被昔日私情所左?」

陳長忠頷首,肅聲下令道:「轉軍,回返賀峽!」

關由展顏頓首,立即下帥輦去傳令。

關由一走,在帥輦內只剩下陳長忠一人後,陳長忠面上肅容頓收,沒個正形地抱頭:「完了,完了.......」

「這次回返學州後,苑兒定要罰我睡踏板了.......」

陳長忠想到睡踏板的日子,躺倒在地,一個人在偌大的帥輦內似個孩童一般踢鬧起來。

「主公,您要回軍增援權王?」苗章建難以置信,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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