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的虞景依舊猜不透陳歲聿的心思,如同此刻,他看著陳歲聿揉著眉骨,有些倦怠的樣子,既不像高興,也不像疲倦。
直到陳歲聿輕輕嘆了一口氣,擁住他,用一種很難過的語氣,問他:
「寶寶,你真的不知道嗎?」
虞景怔愣在原地,隔了很久,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陳歲聿的一種妥協。
可還沒等到他回答,陳歲聿又開口,掌心扣著虞景的蝴蝶骨,像是要把那瘦削凸起的骨骼揉碎。
「可是虞景,我總是在失去。」
不停地失去親情,然後是愛情,疲慌不停的二十幾年裡,陳歲聿從來沒有真正地、完全地擁有一樣自己的東西。
他很輕地,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和的語氣,問虞景:
「為什麼一定要去西雅圖呢?」
直到此刻,陳歲聿在遲來的二十六歲生日,莽撞而唐突地提起被他們刻意避開的問題,像是質問,也像是安靜的祈求。
這是自那個雨夜重逢以來,陳歲聿第一次剖白心跡,帶著接受一切的坦然,和絕無僅有的讓步。
他還是沒能等到那個回答。
因為虞景看起來比他更難過,雙唇砰然相撞的時刻,兩片薄薄的心臟貼在一起,他們都聽到了彼此急劇而蓬勃的心跳聲。
「哥哥,」虞景閉著眼,脖頸高高揚著,顫抖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聽起來是如此可憐,他親吻著陳歲聿的耳廓,像塞壬的低語,「你懲罰我吧。」
那晚臥室的燈亮了一整夜。
在床頭的柜子里,裝著過去五年的每一次生日,陳歲聿收到的生日禮物,每一件的寄件人都是未知。
他像拿著隨時可以扔掉的垃圾,將它們統統帶回家鎖進柜子里,連包裝都未曾打開過,藉此證明自己真的不會在意。
也許粉飾太平與解決問題並不互相衝突,就如同此時此刻,他們明明有數不清的矛盾沒有解決,卻還是親密無間地肌膚相貼,像是要死在對方身上。
陳歲聿無比清醒地看著虞景哭、求饒,身下的動作卻一次比一次更重,這也是一種沉淪,陳歲聿再明白不過。
3.
他們之間好像就變成了這種不清不楚的樣子。
會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情,接吻,上床,不過問一切原因。
可虞景知道問題不是不存在,有好幾次,他半夢半醒間,摸到身邊一片冰涼。
他起身,透過臥室的一道窄縫,看見陳歲聿倚著欄杆,穿著件薄薄的家居服站在寒冬里,手上的菸頭明明滅滅,讓人即使只是看著,也覺得壓抑。
日子想流水一樣走過,除夕前一天,孫林宇打來電話,讓陳歲聿記得多買一些生食,他要把烤爐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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