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歲聿說「不用了」。
但虞景很想讓陳歲聿留下,不管什麼理由,因此他扶著車門,又問了一句:
「那你想不想喝咖啡?」
陳歲聿原本仰頭閉著眼睛,聽見這話以後倒是看向了他,目光透過緻密的眼睫,如有實質般釘在虞景身上。
「你的記憶力似乎很一般,」陳歲聿說,「我們是什麼必須要一起喝咖啡的關係嗎?」
不過這次虞景沒有因為陳歲聿帶著刺的話就退縮,而是微微俯身,偏頭注視著他。
虞景的唇色透著病態的白,看起來整個人都很虛弱,臉頰細小的絨毛在光下微微顫動,像即將飛走的蒲公英。
虞景說:「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的眼睛很亮,被瘦削的臉頰襯托得更加圓潤,這樣看人的時候顯得很固執,也很頑強。
陳歲聿說不出來什麼更狠心的話,只好拿過座位上放的藥,抬手扔給虞景,沒什麼語氣地說了句:
「記得吃早飯。」
虞景就好像從冰冷的盔甲中窺伺到一道裂縫,陳歲聿也沒有從一而終的冷漠,在這個時候虞景認為,沉默可以代表一種默認。
一種允許被靠近的默認。
所以沒過幾天,虞景聽見了劉卓青來電時很自覺地問了句:
「陳總說了什麼?」
「應酬呢,得喝到十點,司機正好請假了,讓我去接他。」
虞景便自告奮勇道:
「我去吧。」
劉卓青看一眼虞景:
「你不回家?」
「我正好加班,」虞景的話聽起來很有信服力,畢竟除了他,很少有人會天天加班到十點了。
劉卓青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反正最後把鑰匙遞出去了,不忘囑咐他:
「要是等得久了就給他打電話,讓他提前出來,那些人喝酒不要命的。」
在時間轉到十點半的時候,虞景給陳歲聿打了個電話。
是劉卓青剛給他的,以前的可能早就沒用了。
一聲又一聲的嘟聲過後,陳歲聿接了起來,他說話的速度很慢,聲音透過電流更加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
「陳總,你們結束了嗎?」虞景問了句。
那邊原本平穩的呼吸仿佛一下子停住了。
虞景能聽見那頭你來我往的勸酒聲,偏偏陳歲聿那一塊兒是安靜的,好一會兒,陳歲聿才開口,嗓音有些不明顯的啞:
「劉卓青呢?」
虞景老老實實道:「不知道,我跟他說了,我過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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