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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眼神,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楚照来不及细想,却听见门口有细微的动静。
有人进来了——这水月殿是寝殿,自然只有一人能进。
她咕咚一声,吞咽了口唾沫,心跳如擂。
只不过她看清卫云舟时,还是不觉呼吸一凝心跳一滞。
她只着一件藕色对襟纱衣,玲珑身段在昏黄宫灯下朦胧得恰到好处。她似乎刚刚出浴,发尾微湿,紧紧贴在锁骨上面。
看得人脸红心跳。
楚照更觉喉咙哽塞,话果然是要卫云舟开口先说:“嗯,驸马这是终于醒了?”
她完全不觉得自己穿的有什么问题。虽然已经降旨了,但是,明明,明天晚上才是结婚的时候吧?
楚照只能别开视线,然后再度被强硬的话题拽回:“怎么了?本宫不辞辛劳把驸马从那醉王手下救回,驸马不感谢本宫就算了,竟然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耳尖蔓上绯红,不回答也不好,楚照强自对上卫云舟的目光,只停留在她昳丽脸庞上面。
四目交汇,然后卫云舟笑了,似乎在笑她的钝感,她一步一步靠近。
细白赤足,踏在软毯上面。
脚步无声,唯余殿外雨敲窗棂。昨夜也下了雨,今晨也下了雨。本就是春雨连绵的季节。
盯着卫云舟过来,楚照终于开口:“殿外下雨,还潮湿着。”
卫云舟脚步微顿,唇角微微扬起弧度。
道天气么?
“可殿内是干燥的。”
继续动了脚步,她再靠近。
殿内似乎燃了什么香,楚照感觉自己头晕目眩。
算了,她还是如实说吧:“殿下,您不冷么?”
言罢,楚照还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嗯,自己身上只剩一件中衣,眼下怎么都像是要羊入虎口了。
直接说关心她冷不冷最好,能不能多穿点衣服?外面还在下雨。
卫云舟却不回答这句话,她眼中笑意更深:“你的外裳,是我脱的。”
楚照:……
真会回答,她哑口无言。
她靠得更近了,二人不过几臂之距——楚照慌乱,她还未想好自己坦白说辞。
但见卫云舟如此紧逼,她毫无办法:“殿下,我们不是……明日才洞房么?”
“对啊,明日洞房,”卫云舟点头,“只不过,大梁尚公主的那些惯例,没有别人同你说过么?”
“你今日本该在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
楚照心中咯噔一下,掌心渗出点点汗珠,她眼睁睁看着卫云舟坐于榻上,距离不过一臂。
“明天的事情,明天说……”楚照有些哆嗦。
“对,明天的事情明天说。”卫云舟似是认同。
可楚照还没松下气来,那垂在外面的手,便陡然被扣住,她对上她清灵双眼,里面似乎氤着一层水雾,就像雨后濛濛,“现在,你得听我说了。”
纱衣轻薄,她的手心却是温热的,体温交换着。
这是长年宫,公主自然有绝对的制霸权,如此,她轻松施力,便让楚照安然躺下。
楚照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殿下……何意?”她艰难启口。
卫云舟好像只是和她一起躺下,除了十指紧扣,二人再无动作。
只不过楚照还是识趣地侧过头,看着卫云舟清丽的容颜。
“本宫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的声音忽而转带哀戚,委委屈屈,叫人听得心头一颤,“驸马你知道么?”
这世上竟然能有人让她受委屈的?但此情此景,楚照难以开口,因为卫云舟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回话。
她只是听着。
倏尔,面前压来一道黑影,刚刚还有些距离的面容,如今近在咫尺。
她伸手,细腻的指腹沿着下颌,一直到了那樱红的耳垂,然后便是俯首而下的热气喷洒:“他们都说,长年宫中夜宿外男……”
夜宿外男?
那温热的吐息还在耳廓喷洒:“没有这回事,对不对?本宫自然委屈……”
一句话的事情,卫云舟偏偏要拆成三句话说,要让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世界,分层次碎裂。
“因为,本宫是在金屋藏娇,对不对?”她轻笑一声,潮湿温暖的触感便覆上楚照耳垂,她还在低声轻唤:“娇娇。”
空气倏然安静下来,楚照只能听见自己内心的轰鸣,那是世界崩塌的碎裂声音。
她自以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她倒是很快坦然接受了,但是她还有更需要掩饰的东西——她伸手,却触碰到另一只手,已经解开那形同虚设的中衣。
不行,楚照瞳孔皱缩,不知多少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她掀开衣服,看那些纵横狰狞的伤疤。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渗人,何况是别人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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