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顧繁星手撐著額頭，毫無困意。

回想與顧林這二十多年的父女情，真沒什麼溫情時刻，記憶里只有吵架，要錢，要錢，吵架。

現在人突然就沒了，縱使恨他，心裡也難接受這事。

「老婆，」蘇暮沉坐在她旁邊，「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人既然不在了，想太多也是無用。」

顧繁星拿下手，無精打采的對他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就是太突然了。他以前來鬧我和媽媽的時候，我恨不得他出門馬上就死，可他真死了，我又覺得他怎麼就死了呢？」

蘇暮沉靜靜地聽她說著，做一個合格的觀眾。

「我以為他死了，我心裡會很痛快。可剛才，醫生宣布的時候，我只感覺茫然，不太相信。」

「老公，我突然覺得，人好脆弱啊，前兩天顧燦陽還給我打電話替他說話，今天人就沒了。」

蘇暮沉拍拍她的手背，「世事無常。」

「其實，他沒了，我就不會擔心他再來鬧我們了。」

顧繁星說著說著，眼睛深深地一閉，還是有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老公，我想喝杯熱牛奶，喝完好睡覺。」她長出一口氣，對他說。

蘇暮沉起身去廚房沖了兩杯牛奶出來，一杯給她，一杯給顧燦陽。

「你喝完，給她送進去吧。」

顧繁星點頭，又說：「感覺喬姨失蹤的很奇怪，你叫人也查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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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再遭打擊

顧繁星喝了熱牛奶，舒服了許多，之後端著牛奶杯去了客房。

剛走進去，就聽到顧燦陽還未收回的低泣，她聽到腳步聲，瞬間止了聲。

顧繁星站在床邊，打開了床頭燈，看她背對著自己，語氣放柔了些，對她說：「要是沒睡，就起來喝杯熱牛奶。」

顧燦陽囔囔著鼻音，「姐，你放桌子上吧，我一會兒喝。」

「一會兒就涼了，喝涼的胃疼。」

她說著，緩緩地坐在了床上，抬起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知道你在哭，我不說你，起來吧。」

聽姐姐這麼說，顧燦陽緩緩地轉過了身來，先是用她那紅腫的眼睛看著她，那眼神像只被遺棄了的小狗，叫顧繁星看得心裡一緊。

看她坐起來，顧繁星把牛奶端給她，看著她一口氣喝光了。

「想哭就哭吧，憋在心裡更難受。」顧繁星從她手裡拿過牛奶杯，又寬慰她道：「顧林現在是去了，人死不能復生，哭過後，日子還是得過。你媽那邊，你也別擔心了，我叫你姐夫去查了，最快明天可能就會有消息。學校那邊，明天我讓你姐夫給你請假。今晚你就好好睡個覺，啥事都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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