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得是蘇恕瞞了什麼要命的事。
果不其然,被問話的人沒吭聲,眼睛不安地轉來轉去。
蘇恕把頭抬起來,又低了下去,如此反覆了幾次。他像是在確定什麼信號,聲音不打顫地說:「沒躲你,這兩天太忙了沒顧得上你,你別說我。」
這理由找的,好像沈聿卿多不懂事似的,小男朋友上著學,忙著工作還得顧著他,到頭來回家主動求和還要被點名批評。
怎麼想都委屈的不行。
可沈聿卿眼睛多尖的一個人,蘇恕仰頭的那麼幾秒,沈聿卿就看出了他心裡一套嘴上一套,壓根沒說實話。
最麻煩的是他不知道蘇恕到底瞞了什麼。
沈聿卿坐到床尾那邊,把手放蘇恕的腿上。
房間溫度里不熱不冷,蘇恕穿了條睡褲也不冷。他垂頭看著搭在腿上的手,沈聿卿的手很好看,手指又白又長,唯獨無名指指間有幾處淺淺的疤痕,不細看也看不見。
小心思一不留神拐了個彎,蘇恕納悶沈聿卿的手是怎麼傷的,下一秒心思又回到正事上。
他推了下沈聿卿的胳膊,喊了句。
「疼。」
平時不喊疼的人突然開始嚷嚷疼,沈聿卿顧不上剛才的事,撩開蘇恕的睡褲去看他的腿。
要說他倆在一起一年後明顯變化,那就不得不提蘇恕時常曠工的羞恥心了。
扒褲子這種事放在一年前,蘇恕恨不得原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個後腦勺都不留給他。
處的時間長了,人也放得開了,現在兩條腿搭在床邊晃來晃去,也不覺得害臊,還能一個勁兒告訴沈聿卿哪塊疼。
被蘇恕的手往下一帶,沈聿卿才看到蘇恕大腿上的一塊淤青。他用指腹碰了下,蘇恕賊誇張地開始皺眉,還小聲「嘶哈嘶哈」了幾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骨頭斷了。要知道去年這位骨裂都沒吭聲,如今在沈聿卿眼皮子底下疼得「熱火朝天」。
這點傷放在醫生眼裡根本排不上號,可在沈聿卿這兒就是個事了。他拎著藥油回來,坐在床邊的蘇恕時不時地撓一下大腿,然後特無辜地望著他。
家裡的藥放在哪兒沒人比沈聿卿更熟悉,他拍開蘇恕的手,問,「怎麼弄的?摔了?」
蘇恕也看著那一塊淤青,下午撞的時候挺疼的,後來疼勁兒過了。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沒想到過了一下午發酵成這樣,最外一圈是不起眼的青色,中間的又紅又紫的顏色像是穿過皮肉猙獰地往上爬。
乍一看還挺嚇人的。
「下午沒注意,撞桌子上了。」
藥酒慢慢揉著,辛辣的氣味竄進鼻子裡,味兒衝到蘇恕都不犯困了。
他動動腿,火辣辣的一片。
「這幾天是有什麼……」沈聿卿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到一半又被蘇恕打斷了。
「沈聿卿。」蘇恕喊他,在沈聿卿看過來的時候,舔了舔唇角,「我餓了,想吃椒鹽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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