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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什么人能让我倾心,”秦含墨收敛了情绪,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表情沉重了些,“哈,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陌生人这些?”
柏嘉良一声不吭。
那显然并非疑问,而是秦含墨对自己的反问。
但那份不知何处泛起的亲切感的确在不断磨灭秦含墨理智的杀意和敌视,让她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轻声开口道,“你要记住,你今天听到了所有东西,一个字都不能外泄。”
柏嘉良瞬间弹射起身,就要举手发誓。
“没必要。”秦含墨阻止了她的行为,又吐出一大口浊气,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柏嘉良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我对于那些强加在我身上的流言蜚语和残暴谣言并未阻止,甚至在推波助澜。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我需要自污。”
秦含墨表情淡然,就像是并非在讲自己的故事一样,“当今皇帝是我的远方表兄,我的父亲一开始只是北边封国的一个普通伯爵,但他只有我一个独女,而他需要人继承爵位,也需要有人被送到皇都充作质子。”
“好在我天赋不错,或者不要脸的自夸一句——我的天赋相当好,这才让他起了偷梁换柱的念头。”
秦含墨深吸口气,“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性别,在皇都长大,还没成年就开始随军征战平叛,立下赫赫战功,攻必克战必胜。”
“那皇帝应该不敢把你放回封地了。”柏嘉良听着听着,突然插了句嘴。
“自然,”秦含墨轻蔑地笑了一声,“他是少年皇帝,对封国的掌控里本就没有老皇帝那么大,再把我放回去,万一我也起兵叛乱怎么办?”
“所以他才给你封了王,”柏嘉良咂咂嘴,“还是摄政王。”
“不,一开始是公爵,然后是普通亲王,前两年平乱之后封无可封才封的摄政王。”秦含墨摇摇头。
柏嘉良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又问,“那你的真实性别……他有发现吗?”
“当然。”
“什么时候发现的?”柏嘉良好奇地问道。
“在他还是太子,我作为侍卫随军出战的时候。”秦含墨干脆回答。
“难怪,原来是这么早发现的啊,”柏嘉良想了想,微微了然,“难怪他会那么干脆利落的给你封爵封王,甚至给你摄政王的身份。”
因为在这个过于古老的国度,女性绝无可能像后世一样成为一国之君。
“是,他给我封爵封王是因为他自认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摄政王已经是我能达到的巅峰了,要是我另有野心,他只需要公布我的真实身份,自有上百路诸侯前来征讨。”秦含墨微微摇头,“但渐渐的,他也开始怕起来了。”
“所以你才需要自污,让他放下戒心,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等等,”柏嘉良推理了几句,很快蹙起眉,盯住了长桌对面的人,“如果人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试图通过自污令另一个人放下戒心,那只能说明,她的确想做些什么。”
秦含墨微微扬唇,露出了一个有些残忍的完美微笑。
柏嘉良倒吸一口凉气,又觉得本该如此。
这才应该是秦唯西先祖的风范!
“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你怀着的孩子是谁的?”
秦含墨并没有回答,只是唇角的笑容多了一分苦涩。
“不是吧。”柏嘉良怔怔呓语。
秦含墨刚才讲述的简单故事中,只出现了一个人——按道理,皇都现在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可能也只有不到五人。
“他可是你表兄。”柏嘉良喃喃道。
“对啊,他是我表兄,”秦含墨唇角的笑意不减,但隐约的杀意逐渐透过那笑着的皮囊奔涌出来,毫不掩饰,“总有一天,我会终结这一切。”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真的能是那个故事中的血族,那个肆无忌惮残暴狡猾的德古拉伯爵,”她的眼眸已经微微充血,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我需要将一切打破重塑的力量和权力。”
“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了,”柏嘉良小心翼翼道,“杀了他。”
秦含墨眼眸中出现了浓浓的迟疑。
柏嘉良还以为她会用“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亦或者“时机还不成熟我如果暴露了身份会很被动”这些理由解释,可最后秦含墨给出了一个令她有些动容的答案。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引发战争,我也不希望天下大乱,”这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先是成为刀,然后成为将军,成为王,最后成为母亲,但还从未真正成为过自己的摄政王第一次露出了如此疲倦而伤感的神色,“我讨厌战争,非常讨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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