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不信他全不知道,但事情發展與他料想得差不多,他哂笑道:「傻子,那替身武士若真把王爺殺了,這筆帳只會記在擱古頭上,你我鷸蚌相爭,羯人漁翁得利。」
大王子面無表情:「咱們本欲開戰,記便記了,又有何要緊?」
倒是坦蕩。
景平理了理自己衣裳袖子,端正站定,似笑不笑地看著對方:「那現在呢?殿下是要王位,還是繼續打?」
大王子不說話。
他自認為不是非常聰明的人,但他知道一個道理,有時候名聲和權利不能兩全。
尤其國權相爭,太難有兄友弟恭。
奧單與羯人勾連,是為了爭軍功;而那小子失算被擒,家宅起火,現在給他火上澆油是天賜的機會。
眼下對家已經把油桶遞到手邊了,他很難不接。
更何況,經之前一仗,看得出晉人不好拿捏,這康南王硌嘴得很。
為何不乾脆先把王位收穩?
景平見他不說話,問道:「替身武士盔甲里的粉塵是什麼?」
大王子與身邊武將對視一眼,答道:「我不知道,只聽說你家王爺臟腑有傷,受不得刺激,這招必然能將他一舉拿下,沒想到……」他看李爻,嘴角掛著笑,眉心是皺著的。
五弊散是由羯傳來的,替身武士知道刺激李爻病灶,不算奇怪。
景平恨不能把算計李爻的人通通生吞活剝,他壓著脾氣淡定道:「城池換回你王弟,你我簽十年免戰和書,我送你一個登大統的機會。」
大王子還是不說話。
文臣輕聲用擱古話跟他咬了兩句耳朵,王子咬著後槽牙,腮幫子都漲了。
片刻他道:「可以,但要一步一步來。」
景平冷笑:「這不行,」他眉峰一揚,表情狡黠,「我最近與諸國做買賣悟出個道理,一拍即合多半有大坑,所以我只能退一小步,三日後交換城池戰俘,然後,我再給大殿下十日時間。」
李爻一直默默旁觀,他看景平進退有度,欣慰又自豪於當年的小孩已足夠獨當一面。
玉樹臨風的背影在他身前,可靠得讓人踏實。
「使節大人何意,把話說清楚。」老文臣問。
「我說得很清楚了,」景平道,「三日後,你我在此交換戰俘,包括奧單王子。請大殿下將駐軍撤出諸城,退兵五十里。十日之後,大王子若能說通尊王與我簽下十年免戰和書,我便送你一份大禮,若不行,本官就將禮物送給二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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