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弩手輕笑出聲,掀開騎士護面——正是花信風。
「我還以為你的眼珠子只長在你太師叔身上了,能憑一句話認得為師的聲音,不算白疼你,」他逗了景平一句,冷下臉向傳訊兵催道,「說呀,不然一會兒大軍壓境,就要取點戰果才肯退兵了。」
傳訊兵頓時嚇得來不及摸清當前局面了,索性囫圇行一圈軍禮,急道:「烽火台上看見江南方向似有騎軍來,飛沙揚塵看不清具體人數,依行軍速度和面積粗算,兩萬騎軍總是有的。」
李爻一挑眉,向花信風責備道:「不是說派先行隊三萬支援嗎?」
「是三萬,騎軍不好數,小看咱了,」花信風道,「一會兒讓他們當面數。」
李爻朗聲笑,問丹木基:「是禪位與我回鄴陽吃香喝辣領俸祿,還是我提著你的頭去見我皇陛下交差,再看他是否要鐵騎踏平你欒戈城寨才能消氣!」
丹木基看帳內所謂的文臣武將,見個個低眉順眼,心知大勢已去,長嘆出聲,狠狠剜了大哥一眼,從脖子上扯出個東西,猛然拽斷掛繩,扔給日祿基。
日祿基揚手接過,看了看,並不說話,只將東西在眾人眼前一舉。
李爻這才看清,那是個核桃大小的玉印,心道:總聽說胡哈人也整了個「傳國玉璽」,取名為鏞亘印,原來這么小。
帳內文武大臣,見印齊齊跪倒,稱日祿基為王,後又念念叨叨,願川嶺大地上的風是娜娜女神的吐息,扶揉胡哈子民的軀體,日光是女神照見一切的眼,看到讓每處貧瘠逢春,雨露是女神眼淚,滋養萬物生息……
訟到最後,變成了胡哈話,李爻聽不懂,也懶得聽了,向花信風打了個眼色。
花長史從懷裡摸出信箭,裝在那玲瓏的小□□上,從氈窗直打出去,信箭拉著一條白尾巴衝上雲霄,爆開星漢燦爛。
隔不多時,哨位來報,晉人騎軍原地駐足,沒再向胡哈大寨的方向挺進。
這一遭裡應外合,徹底磨平了胡哈人炸的刺。新王日祿基命人套了一架又寬又穩的馬車,送鄭錚回南晉。李爻半刻不願多留,將新王那倒霉弟弟、弟媳、子女一個不落,打包帶走了。
風水輪流轉,日祿基果然應了李爻的話——往後會更好。
從川嶺回江南,先到名為無患的城池,李爻眾人與大軍匯合到軍營時,天已將暮。
駐邑軍統領已經率部眾出迎許久了。
那統領見到李爻,二話不說行了軍中大禮:「末將無患城駐邑長史諸葛一給李大人見禮,」頓禮片刻,起身轉向花信風笑道,「花將軍。」
諸葛一皮膚黝黑,細看五官很順眼,他挺年輕,看模樣跟李爻年紀相仿,李爻從前在朝時,沒聽說過這人。五年的時間,他能能做到一方駐軍要職,想來是有過人之處的。
李爻下馬還禮,剛說了句「諸葛將軍不必多禮」,就開始咳嗽。周圍將領眾多,他不願顯得孱弱,一直強忍。可越忍,那咳嗽越跟他較勁。
景平看不下去了,向諸葛一道:「我家大人這兩天染了風寒,請將軍借個軍帳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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