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这里漆黑一片, 尽管韦语澜将长愿完全遮挡住, 她还是察觉到了属于长愿的气息。因着韦语澜挪开, 她才完全看清楚了长愿跪到地上的模样。血和长愿常穿的衣衫颜色一样,却又有着明显的差异。她看清楚了长愿在黑暗中身体的颤抖,以及那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抬起的视线。时间就好似在她们两人之间定格了一般,记忆拉回到上一次见面时,长愿并没有这一身的狼狈, 她是站在顶端的仙尊, 是隐藏身份护佑众生的神, 怎么看都不该被困在这个过分黑暗的地方。云西看着长愿尝试着站起, 却三两次皆无力倒在地上的模样, 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长愿终于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稳了,她先是低头看着身上破烂的衣衫,腹部受伤那里早碎得不成样子,哪怕抚平, 碎掉的布条也会再次翘起。没有犹豫很久,长愿抬头迎上了云西的视线。“阿云,你来了。”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如以往数次长愿坐于南雪山上等着云西回来时的口吻。好看的眉眼间含着柔和的笑, 这是以往很少在长愿面上会出现的情绪。迎着这般的视线, 云西却知晓长愿此刻脸上的情绪全是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深陷于南雪山顶无底之处, 无光的深海中,那两盏该早已熄灭的花灯却还亮着, 为深海的冰冷漠然增添了一分温度。而这一分温暖,毋庸置疑的,是来自长愿。她接住了长愿略带浅笑的目光,轻轻点头,“嗯。”却又问道:“三年,你就一直困在这里?”长愿紧了紧手心,撑着脸上的笑意,回望着云西。“是。”她不是很想回答云西这个问题,一个掌握全局的执棋者,一个应当实力通天的神,悄无声息被困住三年,这实在有些可笑。偏偏问她话的人是云西,是她最不想面对,最怕让其看到的一个人。倘若是过去,云西一定不会这般去问长愿。她会第一时间走到长愿身边,将其扶起来,甚至是任由长愿耍赖倒在她的怀中,悉心安慰她。云西在一步步走近,长愿却微微往后缩了些,笑着说道:“阿云,莫要靠得近了,我脏。”她一直被锁在这里,动也不能动一下,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就算了,还都沾了血迹,方才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实在算不上干净。阿云这身衣物太干净,倘若距离她太近的话,定然会沾上她的血迹。还有,她不敢让阿云此刻离自己太近,长愿怕自己好不容易撑着站起来又会在阿云眼前倒下,怕阿云发现她越发止不住地颤抖。她退了半步,笑着的声音有些微抖,“别过来,好吗?”云西果真在她面前停下,长愿有些紧张去看云西的神色,却并没有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云西的目光依旧柔和,只是缺少了笑意,长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亲手布下的棋局中,伤害到云西的次数太多,亦不敢奢求云西面对她时再有笑意。“披上。”云西的声音很好听,温暖而柔和,却又不容置疑。长愿接过云西递给她的银白色披风,低头看着自己破烂般的衣裳,眸中犹豫。这是云西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长愿知道这个披风,以往她们四处行走时,这件披风总是常伴着云西的。“我——”长愿欲要说话,云西却在下一秒拿过递给长愿的披风,顺手裹在对方身上。“你若觉得脏,就把它丢掉。”她轻飘飘说着,手上却为其系好绑带。长愿摇头,急道:“不脏的,别扔。”云西往后退开一步,轻叹道:“扔不扔看你,它不在我身上。”“好。”长愿握紧的手放松了些。另外一方,在这一小刻时间,韦语澜和花娘便又添了许多伤在身上。她们本就敌不过面具女,能拼到现在,借着的就是你死我活的狠劲。“我去帮她们。”云西留了一句话,随意唤了一把青色长剑,上前挡住面具女袭向花娘两人的杀招。云西并没有使出十足十的力量,与其说要制服面具女,更像是一个指导学生招式的先生前辈,轻易能挡住对方袭来的任何一式。“云西神尊,果然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错。”面具女笑着,即便隔着面具,亦能感受到对方的疯狂。她手下招式越发狠厉,这跟与花娘两人对打时不同,倘若一开始她便这般,花娘和韦语澜两个人恐怕连一轮都撑不住。而云西却能精准拦住这人的每一式,甚至是预判面具女下一步欲要所行之处,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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