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日阿赤的势力在这场动乱里一分为二。一些拥护皇长子的旧部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则在次皇子的统帅下攻向了土馍忠。
在自己根基未稳的时候就匆匆发动战争,这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也不知是天佑这位次皇子,还是他本人是个战术奇才,在几场与土馍忠交锋的对决中达日阿赤皆占了上风。
而散落在草原各处的其他小部落们也看到了机会,他们早已受够了在土馍忠手下苟延残喘的日子,便有不少部落借此良机一拥而上,土馍忠竟就此陷入了多方围剿的困局之中。
窘境之下的土馍忠独木难支,竟又转而想向中原抛去橄榄枝。然而上次与草原议和的下场仿佛犹还历历在目,洪武帝又怎会再次轻信?恰巧此时谢琻上疏,一针见血地指出此时草原内乱重重、局势未定,若轻易结盟开放边疆互市,不禁有扰民生更是后患无穷。不如趁此机会加固边防,休养生息,方是上策。这本折子真是写进了洪武帝心里,他当即痛快地驳回了土馍忠议和的请求,将几家欲从互市中牟利的世家都按回了壳子里。
自此边疆大门紧闭,部守森严。关外马蹄、刀枪、呐喊声不断,关内虽少了许多商客,但起码等来了难得的和平。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洪武帝的身子却忽然不行了。
最开始以为是春困引起的乏力,太医院轮番诊了半天,开了几副固本复元的方子调理。刚吃的时候看样子好了些,可待入了夏后,这身子的状态却又反复了起来。
四月末的一日,谢琻递牌子入宫,来向洪武帝回禀应州流民之事。可按时来到昭仁殿后,却不见洪武帝身影,有御前內侍出来说皇上正在午休,请谢大人稍坐再多侯一侯。
可这一侯,便侯了两个时辰。
直等到日头都有些偏西的时候,太子来了。
“先生在这?”太子一进殿见谢琻跪在地上请安,连忙上前扶起了他,“是在等着与父皇议事吗?”
谢琻起身应道:“是应州流民之事。但皇上许是这两日乏了,一直在休憩。其实也不是紧急的军务,若今日无暇,臣明日再递牌子进来也是一样的。”
太子微微沉吟了一下。
这位殿下在过了十六岁的生辰后,个子便如抽条的杨柳树般蹭蹭长了起来,此时已看看可与谢琻比肩。他的容貌虽肖似生母般清秀富美,却又兼具了洪武帝坚毅挺拔的轮廓,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此时身着赤色圆领四团龙衮龙袍,腰系玉带銙,头戴乌纱折上巾,随意一站便隐隐显露出了未来天下共主的帝王气度。
而他虽贵为太子,却从不自傲,此时面对教过他两年功课的谢琻更是恭谨。此时听谢琻这么说,他略想了下便笑道:“我听说了,应州闹了饥荒,逃荒讨饭的民众不绝于街市。边疆才安定下来没多久,可经不起折腾,这不算是小事。这样吧,劳烦先生在此再侯侯,我进去跟父皇请安顺便把这事提一下。”
谢琻应“是”。
太子又进去了有一盏茶时间后,皱着眉从里面踱了出来,勉强对谢琻笑了下:“今日父皇身子有些不适,看来还是只能劳烦先生明日再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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