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握紧方向盘的指节颤抖,此刻却依旧平复着呼吸,用最平静、最一如往常的音调告诉顾青竹。“青竹。”“我不会怪你。”疯子。顾青竹径自看向窗外,满目的白刺痛瞳仁,让她心下一颤。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随着车辆驶动,没有人注意到一瞬突兀的闪光灯亮起。雪夜重归于静。*车在半小时后,驶入公馆。顾青竹一言不发的上楼,门被重重合上,独留应许一个人站在旋梯下。半小时的时间,足以让应许脖颈上的痕迹变的越发骇人。佣人也不复往日的谄媚,惊恐道:“许——应许小姐,我现在去联系医生……”应许没有拒绝。她早就没有力气拒绝。一路上的行驶,大多是应许竭力控制自己保持冷静,才没有出现更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在这一刻,应许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有意义。为什么不呢?这不就是顾青竹想要的吗?应许死在车祸里,和她心心念念的许应一模一样。就连顾青竹自己,也能和许应一起离开。只不过,顾青竹就算是死,大概也不会希望和应许死在一起吧。压抑的愤恨与怒火在这一刻骤然涌上心头,应许呼吸急促,按捏太阳穴的动作用力起来。指尖近乎陷入皮肉,就在还有越陷越深的趋势前——“应许?”女人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冰冷的东西贴近了应许的脖颈,让她浑身一颤。“黎医生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她温声道,“她让我先用冰块给你冰敷……冷吗?”应许僵着身体摇头。对方便坐到了她身边。脖颈湿润一片,分明格外冰冷,水意却仿若残留着女人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消融了应许的狂躁。顾青竹是个疯子。但应许不是。好半天,她才听见自己说:“谢谢。”在她身前,女人露出一个胆怯的笑。医生赶到后,对应许的伤口感到惊讶,但她没有多问,比应许更沉默。在Alpha上楼后,没过多久,一扇门突兀开了。大衣很长,近乎拖拽到地面,将光影扑灭的聊胜于无。顾青竹看着空旷客厅内,正在弯腰收拾的众人。指尖挟着一管药膏,带着很淡的清香。顾青竹盯着白皙的肌肤。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差点杀了应许。用这双手。*人的韧性远超自己想象。第二天,应许在闹钟响起第二秒睁开了眼。她下意识抚摸上脖颈,指尖摸到的却只有那条原主的项链。应许盯着十字架看了数秒,还是没有将它取下来。一夜过去,系统方才敢开口:【宿主,你……女主这样做——】【你要说,她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吗?】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她杀了一个人?一句诛心,系统静默不语。应许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一夜过去,尽管早已处理过伤势,脖颈上的伤痕却依旧近乎淤紫,骇人异常。应许终于清楚,顾青竹脖颈上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对自己狠心的人,对别人也绝不会手软。好巧不巧,应许成了这个别人。她从衣柜里找了件高龄毛衣,勉强遮挡住了痕迹。但应许并不认为这能藏多久。她不介意伤口暴露,但她厌恶主动暴露自己真正的伤口。下楼时,在迎上众人目光时,她还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因为不想看见顾青竹,应许走得急,没有看见茶几上的药膏。系统也不会不合时宜的去提醒她。真正投入到工作后,忙碌会填满身体的每一寸,让人分散不了心思去恐惧。几乎是一天快要结束,在昏黄的暮色里,应许才长吐出一口气,将剧本放在了一边。“应许!”耳边,轻悦的女声响起,盛秋雨举着两杯咖啡,放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可爱:“热的和冰的,要喝哪个?”盛秋雨的气性来的快,去得也快。没有真正看见应许和顾青竹站在一起,她都能安慰自己,应许只是去忙别的罢了。因此,一整天,她依旧与过去一样,热情而粘人的跟在应许身后,像个小羊拖尾。在经历昨夜的事后,应许不得不承认,相较起死寂一片,她更喜欢嘈杂喧闹。“我都可以。”她回答完,见盛秋雨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答案,又改口道,“盛小姐喜欢喝什么?”盛秋雨就把热的那杯晃了晃。但应许知道,她无论喝什么都爱加冰,此时也只是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那杯热的。“谢谢。”想了想,应许又将杯壁贴在了盛秋雨另一边脸颊上,“冷吗?下次不要这样了,直接给我就可以。”这个动作格外自然,不带任何暧昧。女人的目光格外柔和,带着关怀,盛秋雨几乎是瞬间僵在了原地。盛秋雨艰难的摇了摇头,坐在了应许身边。“那个——”盛秋雨开口,却难得卡壳,有些不清楚该怎样开始话题才是好的。她突然有些害怕,过于热情,是不是会吓到应许。……但在此之前,她对应许的热情举动似乎也不算少了。正当盛秋雨为此苦恼时,应许却像察觉到了一样,温和道:“想不到要说的也没有关系,就这样坐一会,也不错,不是吗?”一句话,让盛秋雨突然心下一松。她点点头,扬起一个笑,正要回应,不远处,一道细弱的猫叫声却突兀响起。“喵——”不远处,一只白猫正向两人走来,盛秋雨瞬间眼前一亮:“咪咪!”她当即便弯身要去逗弄猫,白猫也十分配合的走到她脚边,绕了个圈,尾巴摇摇晃晃。“但是我没有带吃的诶。”盛秋雨想了想,正要叫助理,白猫却瞬间收敛了尾巴,又往来时路走。盛秋雨:“…………!!!”“你怎么这样啊!”她瞬间头发丝都竖了起来,正准备用零食狠狠教训一番小猫时,一声轻笑却在耳边响起。盛秋雨一顿,侧脸看去,应许却递来了一块饼干。“场务送的。”应许不确定道,“吃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吧?”盛秋雨不知道,但猫咪似乎并不讨厌。它折返回来,应许就半蹲着,给它喂食。项链随着动作晃动,领口也不自觉松了一些,向下垮去。盛秋雨站在应许身边,低头看向女人时,对方脖颈若隐若现的伤口格外刺目。“这里——”女人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可置信,应许动作一顿:“嗯?”下一秒,指节触碰到下颌,一路向下,冷的带起应许肌肤阵阵颤栗。伤口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短暂的缄默后,盛秋雨突兀的将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动作过于急促,以至于头发都有些乱。这动作过于突然,一旁的猫都被吓了一跳,很快往一旁逃窜,躲回了树后。盛秋雨却一个眼神都没再分给它,只是径直将围巾裹在了她的脖颈。淡淡的桃子香气漫在鼻尖,这是属于盛秋雨的气味。“……是顾青竹做的吗?”应许站起身,摇头:“只是意外撞到的。”这个谎言非常拙劣,应许清楚。盛秋雨显然也清楚。但越清楚,她才越难过。只是几秒时间,就在应许眼前,盛秋雨突然眼眶红了。水意弥漫,她声音都带着些抽噎:“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眼泪大串掉落,宛若碎裂的珍珠。一时间,应许的声音都带着点讶然:“……哭什么?”受伤的难道不是自己吗?盛秋雨就算同理心真的那么丰富,也不至于真的因为她流泪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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