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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盟主别担心,等我消息。”看着那歪歪扭扭不算好看的字迹,沈吟将字条收好,叹了口气。这么多天过去,她的确不想再等了。明天便是除夕。她实在是受够了清风堂的冷清,也受够了独自一人的孤独,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能被拖到明年。陆伶霄一再推脱说要过几天,无非就是想舒舒服服地过个年。可为什么,明明陆伶霄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就算跟自己打一场她也能继续过个好年,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人打扰她。而自己也可以了却最后的执念,不用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沈吟靠着清风堂的大门缓缓坐下,手中的纸张被她捏得变了形,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希望阿朝不是在玩笑。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还是来到了除夕。上午时分,沈吟正在院子里练剑,消失了一天一夜的阿朝忽然跑了进来,满脸欣喜。“盟主,我准备好了,你可以上山了!”“什么?”沈吟收了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阿朝看起来信心满满,有些得意。“盟主,你不会真以为,我这几天是白去的吧?我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你上山去报仇了。”沈吟听罢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去也是送死,何来报仇一说,但迎着阿朝期盼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好。”片刻后,走在去孤月崖的路上,沈吟的脸色有些沉重。她不知道阿朝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跟自己做出保证,但她不在乎。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本以为自己会很畅快,但心里却莫名堵得慌。两人没有进城走大路,而是绕着城外慢慢绕路。高高的围墙内传来热闹的喧嚣,而两人只是沉默地走着。城外的积雪无人清扫,十分蓬松绵软,踩在上面一脚陷进去,能没过脚踝。见沈吟兴致不高,阿朝还以为她是紧张,开口鼓励:“盟主,别担心,你一定能打败陆伶霄的,我相信你。”阿朝确实能相信沈吟,毕竟他每次上山,也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的,在他隐藏地很好观察时,已经不止一次地看见陆伶霄吐血了。陆伶霄早已是强弩之末,她之所以一次次逃避,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阿朝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将孤月崖所有逃跑的路堵死,陆伶霄便成了瓮中之鳖,退无可退了,到时候,沈吟便能轻而易举地杀了陆伶霄,为老盟主报仇雪恨。阿朝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沈吟,只是简单地说让沈吟无需担心,若是沈吟靠自己打败了陆伶霄,应当会更高兴些。等两人来到孤月岭,阿朝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做,便在山脚下和沈吟分别了。两人一路走来孤月崖花了不少时间,此刻已经是未时三刻,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边,趁得孤月崖上厚实的积雪分外耀眼。阿朝指着天空,对着沈吟鼓励道:“盟主你看啊,日头最足的时候,是瞧不见月亮的!回头见,我等你的好消息!”沈吟顺着阿朝手指的方向望去,被强烈的阳光刺的眯了眯眼,轻声道:“回头见。”83 ☪ 你要吗?我给你◎你啊,有你就足够了。◎与阿朝分开后,沈吟沿着长坡独自一人上山。从前她也来过孤月崖,但当时为掩人耳目躲躲藏藏生怕叫人发现,如今再仰头看着那长坡,沈吟最终不再犹豫,缓步踏上。这长坡谁都走过,元落白,陆伶霄,爹爹,还有阿摇。那日阿摇从长坡上下来,自己一念之差听信谗言让两人阴阳相隔,今日自己也要走上去,了却所有执念。然后,去找阿摇。孤月崖上依旧很热闹,无人发觉山脚的异常,因着今日是除夕,陆伶霄看上去兴致极好,拿起藜行在元落白眼前晃了晃,眼中含笑。“阿雪,今夜就是除夕了。”早不知从何时开始,藜行便成了陆伶霄闲时解闷的玩物,只是握着笛子轻轻摇晃,看着那小小的莲花吊坠晃动都觉得极为有意思。元落白却没什么兴致,只轻轻点头算作回应。这些天陆伶霄的状况每况愈下,头疼耳鸣已是小事,突然口吐鲜血也是不在少数。有时更是两人聊着天,她便忽然分了神不理人,就好像人还在眼前,思绪却已飘去了九霄云外。前几天陆伶霄多半时间都待在祠堂,就算两人难得见了面也是情绪不佳,除了每日询问当天的日子以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可今天看着她坐在身旁同自己说笑,元落白脑中下意识地冒出一个不妥当的词。回光返照。元落白狠狠甩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但她心里总会不安地想,那个自己不愿面对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虽然自己早已答应过,但元落白实在不安心,开口问道:“阿月,破解之法是什么?”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见陆伶霄当即收了笑容,眼神也看向别处,元落白知道她不愿提起此事,但还是坚持。“告诉我吧,我实在……好奇。”“破解之法就是……”陆伶霄被元落白拙劣的谎言给逗笑了,将藜行给放下,认真道:“你啊,阿雪,有你就够了。”“莫要玩笑。”元落白又急又气,但却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轻声制止。“大过年的不让玩笑,人人都像你一样板着脸,这年过的可就没味了。”陆伶霄佯装不满,随后又像是突然来了灵感般问道:“阿雪,若有一天你病入膏肓,需要重要之人的心脏入药才能治好,那你会怎么做?”“别胡思乱想,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种病,需要拿人的心脏做药引……”元落白原本心下不安,对陆伶霄的发散思维不甚上心,但话说到一半她便愣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抬头看着陆伶霄,认真问道。“你要吗?”“什么?”陆伶霄一时没反应过来。元落白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又认真重复道:“你要吗?我给你。”陆伶霄吓得连忙站起身抽回手。“你真是要魔怔了,秘术的破解之法要是这么简单那人人都会去练了。”“这秘术失传已久,破解之法早就无处可查了,你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不就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吗?”“我找了这么多年,难道我会拿我自己的命当儿戏吗?”陆伶霄说谎的技术比元落白高出不止一星半点,见她如此理直气壮,元落白信以为真,一颗心又沉了下去。陆伶霄也不愿在今日与对方起争执,当即又自己坐了回去,转了话题:“阿雪,别想那些了,你可还记得马上是什么日子?”“我不知道,无非就是过年过节。”元落白思索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问道:“阿月,你且告诉我,你我还能在一起多久?”她实在不愿意受担惊受怕的折磨,索性问个明白,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她曾答应过对方,这段时间能够再次朝夕相处的条件是坦然。坦然接受,坦然面对,不再反抗注定的结局。陆伶霄一时无话。她也不知道还能有多久,兴许是两天,或者三天,最坏或许明天,总之不能是今天。因为明日是阿雪的生辰。面对沈吟一拖再拖为的就是等阿雪过完生辰。去年的除夕夜,两人坐在孤月岭的山头,元落白给了她一块玉佩。那是一块通体雪白的莲花形玉佩,玉佩的背面被刻上了一只弯弯的月牙,整整一年的时间,一直被陆伶霄佩在身上。元落白说那是新年礼,在长安城点燃绚烂烟火的那一刻告诉她,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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