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越发往这边靠近,即将到达门前,云姜隔着窗棂看见两道人影,就要将门推开。宗主却不推门了,他回身说:“宗门大比在即,事务繁忙,如此羽微你且回去吧。”羽微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等羽微一走,宗主也打算走,门都不愿意打开了。云姜起身去追,一开门,就只能看见转角一闪而逝的衣角。竟给他跑了,堂堂宗主在自己家门口因为房里有人反而吓跑了。跟被猫撵的耗子一样,宗主越走越快,恨不得直接御剑飞行。宗主疑惑地问:“仙人你跑什么?”同样一张脸,却在这句问后浮现不甘心的表情,严肃正经的老脸变得微微扭曲。那雌雄莫辨的声音用他的嘴说:“这人便是我与你说过的深渊天魔,作恶多端,杀人无数,现在我神魂不全,力不能敌,还是走为上策。”跟在后面的云姜用神识听到这句话,都要给气笑了,这诬陷的话怎么还张口就来。宗主就说:“要是想离开,仙人大可御剑飞行,唤来门下长老助阵啊。”玄天宗宗门里的护山大阵也不是吃干饭的,魔修来一个轰一个,保证尸骨无存。要是换成天魔……应该也能拦一拦,总比没有强。就你个破结界能拦个锤子,说不定还会反过来为她所用。仙人断然拒绝道:“不行!不能御剑飞行!”没有谁比它更明白用什么姿势逃跑能延长被逮住的时间,首先就排除天上飞的,往水里扎的,越空旷的地方逮得越快。要是真御剑飞行被逮得更快,还会被雷劈,这事它很有经验。在脑子里过一遍以往千百年逃跑之后的下场,墨渊就忍不住给自己捏一把辛酸泪。猝不及防共享识海的宗主:“……”长那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逃跑不成被抓住的姿势。好强的魔女,实在恐怖如斯。只是……宗主说:“不对啊,您不是仙京里无所不能的仙人吗?怎么你的记忆都是给深渊天魔追着跑呢?”话音刚落,不远处就站着一道修长身影,正好笑地看着满脸惊慌的宗主。墨渊只觉得自己又做噩梦了,梦里有云姜朝他笑。她还说:“宗主不问我究竟是何人擅闯瀚海殿,怎么还像丧家之犬般……”溃逃。话未说完,云姜就听重物落地的闷响,低头一看,地上趴了个宗主。“……”逃跑不成,人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头朝下趴地上。云姜难得无言地看着地上的人影,迈步过去,看着地上如死狗趴伏的人影。“张宗主?”没人应答,真的晕过去了,识海受损,一时半刻醒不来的那种。不用说,就算现在把张宗主从中间劈开来找都无济于事,墨渊已经不在了。她没想到墨渊怕成了这样,宁愿冒着摧毁张宗主的识海的危险直接跑路。不过也是上次的分魂是直接捏碎了,它是该长点记性。“堂堂一宗之主,自毁传承在前,诬陷灵兽在后,还这般识人不清。”本想把人摇醒询问一下他的上当经历,刚伸出手,就忽然感应到小梅山那边有情况。云姜回头遥望,再看看地上趴着的人影,最终还是收回手离开。也罢,还不差这一时半会,届时一起算账。刚回到山巅洞府,外面就闯进下山没多少天的陆沅急匆匆往里走,神情焦灼。云姜没想到她来得那么快,惊讶道:“怎么忽然匆忙上山?”见到云姜,陆沅双眼一亮,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往外拖:“跟我走!”“如此匆忙,要往哪去?”云姜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好奇道。陆沅说:“去哪都好,就是不在玄天宗待着。”不怪陆沅如此匆忙,连解释的话都来不及说。原是陆沅接到师妹李凌萱的求助,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希望陆沅过去一趟。陆沅便答应了,之后去理事阁登记出宗门理由时,却听见理事长老在跟他的亲传弟子说起了宗门大比准备诛杀镇魔山山上大魔的事情。那一瞬间,陆沅脑子轰的一声,空白一片。对面的登记的弟子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陆沅接令牌,抬头一看,就对上了她难看的脸色。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人生气了,便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陆师姐?”人家现在是金丹期修士,地位不日而语,生气的后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能承受得住的。陆沅回神,拿起任务令牌转身就走。前往的地方不是宗门,而是小梅山,山脚下已经换了一个弟子在值守。陆沅能做到不惊动那个弟子上山,这里的结界拦住谁都不会拦住她。路过小梅山剑意碑时她忽然停住,握着手心的手,用的力度不小。陆沅认真地说:“我要带你走。”云姜点头:“那好,我跟你走,你说去哪就去哪。”陆沅看着眼前的人,忽然不想隐瞒,直言道:“天机阁夜观天象得知将有灾厄降世,卦象直指季州玄天宗,宗主认为是镇魔山里的大魔会逃脱,便于宗门大比时与其他宗门道友共商灭魔之事……此事已经传开。”没想到她会实话实说。云姜目光一闪,刚想说什么。那边,陆沅接着说:“道义上,我知晓天下之重,若有差错那便是生灵涂炭。”“可情谊上,我更做不到冷眼旁观。”“此番两难全,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带你走。”语气虽轻,其中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情感发自肺腑。虽然时间很快,但她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想法都指向现在想做的事情。意随心动,她想做,就做了。陆沅说:“我现在是金丹期,若是宗门不容我,将来前往玄澜界之后给予玄天宗灵器保证能偿还这些年的培育之恩。”而且修仙者不能留下未偿还的因果,容易产生心魔,于修行一道产生阻碍。看着那双眼睛,她坚定地向对方保证:“我一定要带你走。”人若是含蓄,说出来的情意都是七弯八拐,让人难以察觉的。刚刚她那番话字字句句不提未来,其实已经把云姜放进未来去考虑,是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角色。云姜反手握住陆沅的手,另一手举起,竖起三根手指:“我云姜向天道起誓,今生绝不会做出有害人间的事,否则天打雷劈。”“别…”陆沅一听这话,下意识就像阻止她说完,却被人按着腰听完。她倒是嘴快,拦都没能拦住,陆沅只觉得心脏一片温软,鼻头都要发酸了。这人真是,懂得阻拦别人别胡乱起誓,自己确实那个最爱胡乱起誓的人。“我又没有不信你,天打雷劈这事是能瞎说的吗?”陆沅有些气急。若她真是大魔,那便是强忍天性发出的誓言,不可为不情深意切。可究竟是不是大魔……这事还不一定呢。云姜说:“我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也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别怕。”陆沅久久不言,只用泛红的眼眶看她,扑了人满怀,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身。只是说完之后,天空一直没有反应。一般修士起誓都会得天道回应,表明誓言成立。若是拒不履行,将会被天道降雷惩戒。陆沅从她怀里抬起头,奇怪地往天上望去。云姜才想起这回事,赶紧咳一声,暗示上边赶紧给点反应啊。碧空如洗的天空才后知后觉地响了几声,又迫不及待平静下来了。陆沅:“……”不知道为何,莫名想起那天自己渡劫时遇到的劫云。这敷衍中又带着点听话的态度如出一辙。没能深想下去,旁边传来的话拉走她的思绪,云姜问她:“那要是我恼羞成怒,不愿起誓,还杀人,你又当如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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