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把人拖着手臂扳起，拉到了自己的床，找了个温度计夹到人的腋下。能凭肌肉夹断温度计的身体此时软得不行，合着眼，眉头放不开来，整个任由摆弄。

过了段时间，他拿出温度计，看了看度数，39.1，比想象中要高。

他开了盒退烧药，将床里的上半身揽起，赵阳就好像刚出炉的滚烫棉花，一下子靠倒在肩，他把药放到唇边，拿一杯温水助咽，赵阳喝了一口，微微偏头，好像不想再喝。

他把水杯放下，搁回在床头桌的表面。

“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的手顿在水杯的杯壁的环柄上。

“你怎么忍心。”肩旁的声音闷说：“你怎么忍心不理我？”

头从他的肩滑到颈中，慢慢地，两手都搂到他的腰，宋德坐了半晌，提起来手，抹了抹颈边的脸，手拭过脸角，摸到了满掌的泪。

“以前爱过。”他低道。

“现在呢？”发囔的音马上接问。

夜晚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并不是很亮，宋德垂眼说：“现在我只想要简简单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半阖眼帘，望着窗外藏在云下的月，盯着一个点，不知是不是因为盯得太用力，眼角有些发涩：“简简单单。一颗心，一双人，单单纯纯，牵手不分开。”

赵阳一吸气，发出一串很长颤喘：“我也是。”

说着，赵阳肩膀整个开始抖，眼泪大量涌出，胳膊搂上他的背：“我也是，我也是啊。”

宋德轻叹：“但我总觉得你要的是灾难。”

“我要你在乎我！”赵阳急道，抓来他的手：“我要你看到我为你扒光了刺，然后夸夸这样堕落的我。”

“跟我在一起叫堕落？”宋德笑了笑。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赵阳声音慌起来，忽然拿起他的腕，放到自己脸上：“你打我。”

宋德一愣。

赵阳抓着他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他往反方向挣，可不同于刚才的软绵，抓扯着他的力量强度极大。

“我要是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你要是生气了，就打我，骂我，撕碎我，都无所谓。”赵阳一边说，一边把他的掌心硬是往自己脸上擂：“只要别不理我。”

宋德把手捏成个拳，用力挣脱：“你确实欠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阳直接把脸侧来：“打，要打就直接打，打到你觉得开心为止。”

宋德把人按回枕头，重新弄躺。

“你个病号哪里来那么多力气的？”他把被子向上一提，拉到盖住半个脸：“这么想挨揍的话，等你好了，我拿我皮带抽你。”

赵阳呼吸一下很不顺畅，不知道是被闷的还是怎样。

过了几小时，天边有些朦胧发亮，宋德从电脑前起来，看了看昏睡的人。

再测一次体温，38.0，退烧药的效果还挺快。

赵阳迷迷糊糊睁眼，拉他离开的手，往床里头拽。

他顿了顿，顺势躺进去了。

他确实没睡够，此时困得要命。

他把手边的手机滑亮，歪侧着脑袋，又请了个假，放下手机想，这下不辞也要被请走。

他刚刚把事务所设立文件都整理完毕，线上提交了上去，这两天还要去协会登记备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的人侧翻过来，靠到他身旁，未醒的声音轻轻沙哑地道：“发烧的人，好像体内温度比较高，做起来舒服。”

他侧躺着道：“传染给别人自己好得快，是吧？诡计多端。”

他合上眼，准备眯会儿，忽然床的另侧塌陷了下去，然后全然弹松。他睁开眼，发现人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回来，手上抓着副卧的绒被，往他身上全方面一裹，人才再缩回被子里，搁着两层，手臂轻轻搭到他腰后。

他鼻子出气，侧着脑袋睡了过去。

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身边是空的，他坐起来，抓了抓头顶被睡乱的褐发。

洗漱完出来，便看见赵阳坐在岛台，穿了件V领的修身黑衫，一边喝鸡汤一边开电话会议。

看见他过来，赵阳双眼开大了些，指了指前方叠放的几个精致保温盒，示意他来吃，似乎是厨子做好了送过来的。

身体好得真快。

他来到旁边，打了个哈欠，翻看都有什么，手突然伸过来，把他的手抓进指缝，他顺着看过去，就见人把交握的拳反举到视频中央，眯起眼笑，笑得看不见瞳孔。

视频传来几秒的默，然后是来自高层的连道恭喜。

而且好了伤疤忘了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德一下把手抽出。

赵阳无辜地看他，指了指他腰上用来系皮带的一圈地方，耸了耸肩。

宋德吸气，一副“你等着”的样子，打开软件激情下单。

他拾着筷子，问了下审讯情况，谢检说目前有些结果。

几个发起暴力的，检院准备以故意伤害未遂罪追究责任。对于因安全教育疏忽而造成的伤亡，万伟建设表示愿意和死者家属协商赔偿金额，签赔偿协议，也会加强往后所有安全检查。但除此之外，没什么和蒋心臣一案有关的进展。唯一可以继续追踪的线索，就是那家输送劳工的中介公司。

宋德把那四个字名字的公司放入搜索，查起资料，门铃突然响起，赵阳开门，门口站了两名佣人。

宋德正莫名其妙，打扫卫生的明明昨天已经来过，两个人进来就开忙，开窗通风，酒精擦地，直接一通搞。

看来是赵阳叫过来的。

他继续查自己的东西，忽然佣人在门口道：“先生，有一包跑腿的东西。”

宋德立刻想起来还有这茬，赶到门口把东西接走，掩饰性地咳了一嗓子，回到房把黑色袋子往抽屉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