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定睛一瞧,可不正是卫洗。
完成高念遗愿的卫洗离开乐浪郡后,只身南下往京口,非要找斩红缨负荆请罪,可大战在即,后者却全无心思,亦无时间考虑,只得随他在屁股后头跟着。
姬洛答应会抽空来劝,却也想听听斩红缨的想法,后者开口,想得实在通透:“杀人是既定事实,纵使我身为宗主,却也没法子代替死去的兄弟原谅,不过在我看来,死并非是最好的法子,冤冤相报何时了,人若有心向善,活着能做很多事情。”
譬如手刃仇敌,譬如戴罪立功。
古往今来,江湖中的恩怨从来止于杀伐,皆以武功见对错,像这般相互成全的,倒是鲜少有过。
姬洛不由地对这姑娘刮目相看。
“斩姐姐!”
身后一声唤,绮里妗和谢叙在师昂跟前找不着人,随口一打听,便跟了过来,这会子听他二人对谈,字句有礼,忍不住插了句嘴。而后,谢叙卖乖,献宝一样把那枚明庶风令捧给姬洛看,拍拍胸脯夸道:“姬哥哥,我们从‘横生财’手里赢回来的,全靠绮里姑娘!”
绮里妗脸上飞起红晕,略有羞赧:“哪里的话,小女子不过略尽绵力。再说,我厉害,可能厉害过你姬大哥?”她抬起头来时,与姬洛两人相视一笑,既是人精,也就不必多费口舌解释。
这话倒也不算抬举,自她返回江南,桑楚吟的人将她看得死死的,当然,她也无形中自成威慑,反倒也将对手钳制,终归达到了姬洛期望的制衡。
当日在昆仑上,谢叙先晕一步,并未见到绮里妗舍命救姜夏的情景,也不知此间的种种恩怨纠葛,只当是她谦逊的托词,随后拍着手笑:“绮里小姐可过谦了,断那钱六爷银钱周转的法子,胜我绰绰有余,不过在我心中,姬大哥自是排第一的!”
姬洛瞋了一眼:“牛皮吹太大,迟早被你捧杀。”
“那也得真才实学才能捧不是?臭脚我就捧不来!”谢叙立即接话,嘴巴抹了蜜似的,将姬洛堵了个正着。后者抬出威仪,立即板了脸要训,他便往绮里妗身后缩了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拍着脑袋故作恍然:“哎呀,姬哥哥,差点儿忘了,桑姿没同你一道?”
姬洛看了他一眼,为他这借口看破不说破:“极乐丹的事解决后,他便先一步回了洞庭,李老神医捎来信,多半是要随医庐的人先往荆夔蜀中几处地方去,听说那边之前战况惨烈,又是大热的天,怕熬出疫病。”
说着,他顿了顿,言语中多了几分打趣:“你是替人问,还是为自个儿问?”一瞧谢叙噎话,姬洛便是门清儿,扯着嗓子喊:“咱们这赵大舵主什么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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