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洛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眼下过了三日,己方有张良计,敌手未必没有过墙梯,现在敌暗我明,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送走了谢玄,姬洛在庭中碰上了斜卧在栏杆上的白少缺,他手中攥着一片青叶,正望着闲庭古树发呆,两眼浮肿,目光无神,看起来睡得并不怎么好。
这时,楼西嘉推门出来,一边挽袖子,一边将双剑别在腰间,白少缺扔下手中叶片,一晃眼就飞了过去,问道:“你今天怎么换了一身短打?”
楼西嘉笑着应了一句:“好看吗?”
“打起架来更好看。”白少缺语气不善,没头没脑又来了一句:“那天晚上我一直跟着你,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帝师阁?”
楼西嘉却顾左右而言他,淡淡笑着:“我觉得很好看。师夫人说是她年前裁的,本想托人送去鸳鸯冢,给我作生辰礼,不过因为帝师阁的事耽搁了,就一直压在箱子里,昨天我陪她散步的时候她找出来给了我。”
“白少缺,如果我说是为了夫人,你信吗?”楼西嘉眼睛弯成了月牙,明明话中有一股酸涩,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落了一分没心没肺的清泠,尤其是从竹海出来以后,遭逢楼括的变故,“你知道吗,近五年我都没再来过帝师阁,所以有人惦记我我会很开心,我一开心,说不定会拼命。”
姬洛闻言默然,他虽然不晓得两人话中话,但是从神态举止也能估摸出一点,于是道:“放心,今天有我呢,也许还轮不到你。”
“下下策。”楼西嘉颔首,道:“车轮战传出去实在有伤帝师阁清誉。”
白少缺没再说什么,陪着她去吃早点。
许是身世相仿,短短的一句话他便体谅了楼西嘉的心情,他们都是因为从小无依,才会渴望有伴。楼西嘉对所有对她好的人饱含柔情,就像他自己虽然张口闭口滇南那群老东西、老古董,但真有事情,他会第一个冲在前头。
楼西嘉实际色厉内荏,倒是姬洛提到的那位国破家亡的慕容郡主,才是外柔中干,虽然武功不强,但在危难时不惧挑大梁,实则值得尊重,毕竟一个国家的大变和一个人的悲惨遭遇,根本不能同等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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