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义截住了她的话,摇了摇头,以眼神否认了这种可能性。他知道如果真是袁护的人,那么要杀的该是自己,这关倍除了脾气臭爱拿腔作态,在舵中倒是谁都不偏不倚。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事关重大,还烦请两位将外头看戏的一并清场,务必死守住所有出口,点清楼中的人。”姬洛突然开口,冲展、吴二人拱手作揖,又怕自己分量不足,还专门朝赵恒义递了个眼色。
等两人退走,赵恒义没开腔,姬洛一面去撬关倍的嘴,一面道:“现在除了你我互信,旁人,一个都不可信。对了,我收回方才的话,你来看这个。”
姬洛指了指关倍嘴里那把画着符文的木剑,赵恒义乍一看没瞧出不对劲,因而没明白这个‘方才’指的是哪一句,好在定了定神,又跟上了身前少年的思路,道:“这把木剑是新刻的,难道是临时起意?”
思路对了,可两人却想不通:关倍武功不弱,绝对不会像俞鹤追那样任人宰割,难道那杀手武功奇高?
赵恒义翻过关倍的尸体,在袖口处发现一道焦痕,应该是灯烛打翻时正好扫过他的衣袖,以此推知,凶手该站在关倍身后,而能从后方动手的——
一定是关倍熟悉的人,四劫坞里的人?难道是关倍发现了凶手?
姬洛和赵恒义想得却不一样,他和四劫坞没关系,不会去分析一个帮派,而是将重点又落回了最初:既然关倍并不在杀手的原计划中,那么那人要杀的必然另有其人,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挑在今晚动手?
姬洛和赵恒义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我们来得不迟,却没有抓到蛛丝马迹,先看看这里有没有暗道。”
赵恒义对着房间扫了一眼,没动:“姬洛,先不说修筑暗道的银钱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来,你不了解,这鹿台是削金窝不是黑店,做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生意,恐怕除了十七娘的房间,这座楼里估计都干净得很。”
“十七娘?”
“‘七路’里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没有,一个走江湖的女人,名声坏仇家就多,自然怕死。”赵恒义解释道。
赵公子这一席话说来,姬洛脑中那根怎么都接不上的线突然就通了,慌忙往外去:“糟糕,他的目标是十七姑!”
“你怎么知道?”赵恒义纳罕。
“他为什么要选在今夜?不是因为人多好掩护,而是因为今晚不动手就没机会了!如果平安无事,那么十七姑今夜都不会出房间,按你所说,杀人的难度就要倍增。”姬洛推开廊上的人狂奔,“所以俞鹤追只是个靶子,是谁无所谓,只要动静够大!我和屈不换被诬只是凑巧撞入了局中,没有我们,事情就会落到桑姿头上,楼里的姑娘出事,十七娘想不出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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